不服老

15 January 20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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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一位八十多歲打高爾夫球的朋友，他在打球時總喜歡遊走於草叢之間尋找拾取別人的棄球，視之為一種娛樂。我經常勸他不要在崎嶇不平的草叢中走動，擔心他會滑倒扭傷，但他依然樂此不疲於這種興趣。除了享受找到棄球時的那份喜悅外，我覺得他還有一種不服老的心態，認為自己身手敏捷還可以像年輕時一樣應付不同的狀況。

另外，我也曾經見到一些老人腿力不夠平衡力不足卻不肯使用扶手仗，他們在走路時經常出現不穩欲跌的驚險情況，我總覺得他們應該有自知之明，是他們的偏執在為別人添麻煩。

對於我這種想法，我太太提出了不同的觀點。年紀大身體機能退化是每個人都要面對的問題，當事人當然知道要適時調整，放棄一些年輕時能夠輕易做到的行為習慣。但是，他們也知道一旦放棄了這些動作習慣就再也不能逆轉，所以一直在堅持；不停地要一個人放棄和接受這種事實並不容易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一些老人家會有不服老不肯罷休的心態。況且，堅持不放棄也許也是一種驅使他們活得更積極的動力。

這引伸出一個平衡取捨的問題，是沒有絕對答案的。我們當然要勸諭老人們量力而為小心至上，但也要懷著同理心和包容心去看待他們的一些舉止行為，畢竟他們今天經歷的問題也是我們將來要面對的。這令我想到我爸爸在年老時不停地練習自己的簽名，因為他擔心簽字跟銀行的紀錄不符失去了財政自主。我當時安慰勸解他不用擔心因為我有能力負擔兩老的生活費，卻忽略了老年人被逼放棄的那種無奈。

不服老不肯罷休會衍生出一些問題，但背後的因由也是值得我們關注和體諒的。